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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反对资产阶级社会科学与经济学的复辟

日期:1957-10-3 作者:马寅初

马寅初

一个新社会,当然应该有一个新社会科学,不过这个新社会科学,不是旧社会科学的翻版。理由很简单,因为新社会有新人新事,都是旧社会所未闻未见的。要研究这个新社会,一定要从新的角度观察人文事物。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而来观察新社会的人文事物,必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,一定走上很大的弯路。因此无论是调查情况或编报著书,工作者的立场,是有头等重要性的。我们可以先从制造工业中抽出几个具体例子来说明这一点,而后再转到社会科学。

制造工业中的原材料本身没有阶级性,但一经加工,才于不知不觉之间,把党性或阶级性渗入到原材料里面去了。这样的加工品在市场出现的为数不少。举几个例就能明白。八年来,上海出现了一万多种新花式新品种的消费品,其中有很多是为了满足生活上升中的农民的需要而设计的。旧社会把资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分开,好多消费品是为资产阶级设计的。比如,过去的热水瓶,于制造时就打算专为资产阶级服务,放在台上很美观,但对劳动人民很不适用。(一)装水不多,农民田间干活很不够喝;(二)放在田边上容易跌倒。所以农民要求为他们试制一种八磅矮胖热水瓶,水既够喝,又不会跌倒,受到他们的欢迎。又浙江省舟山群岛上礁谭乡,解放前没有一个农民用热水瓶,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户都有了热水瓶。但资产阶级用的热水瓶,没有提手,农民上山下田,携带很不方便,故他们要求为他们制造有提手的热水瓶。其次,卫生衫裤,当初亦为资产阶级服务的,所以袖筒和裤脚都是罗口、腰身和裤脚都太窄。农民下水田,上高山均须把裤脚卷起;倘裤脚太小,又是罗口,无法卷起,故资产阶级用的卫生衫裤于他们不适用。又北方许多地方的农民都有蹲在地上吃饭、谈天、休息的习惯。裤子的裤裆和裤脚太小,裤脚又是罗口,一蹲下裤裆就繃破了。因此资产阶级用的卫生衫裤到了他们,就不适用了。

舟山群岛农民解放前穿卫生衫的人只有百分之二十,都是地主富农,现在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。这个群岛以出海捕鱼著名。农民们在寒冷天气出海捕鱼穿上棉毛衫裤,觉得非常和暖,但他们反对“不开襟的”棉毛衫裤,要求为他们专制开襟的,取其灵便,对于不开襟的感到穿脱麻烦。

第三个例子是胶鞋。因鞋头鞋底都太窄,穿上不久,鞋头布面已破裂。农民天天上山下地,脚板特别宽,应该为他们做些大号鞋,鞋头鞋底一定要宽些。

以上所说的原材料是指工业品的原材料而说的。原材料本身无阶级性,但一经加工,阶级性就渗入到里面去了。所以好多工业品于劳动人民不适用。知识分子写书立说也需要搜集材料,这些材料本身如工业品的材料一样,也无党性或阶级性,但一经加工,党性或阶级性就会渗入到里面去。费孝通的江村调查就是一个好例子。他的目的在丑化农村,故先有成见(结论)再去找材料,这样连原来没有阶级性的材料也有阶级性了。据费孝通的助手周叔莲同志的报告(见1957年9月5日光明日报),费孝通“对农业生产合作化以后的新气象不感兴趣,只是企图找寻能够符合他调查目的的材料和问题。”如农村中残余的溺婴问题,残余的封建婚姻关系等等。这些问题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落后东西,并非解放后新发生的,以此来丑化新社会,似乎不恰当。若我们把农村中一切消极因素如溺婴的现象,封建婚姻,父女吵架,中农退社,村与村争水等等都搜集起来,不加提炼,把它们作记录式地描写下来,不顾一切,迫不及待地把它们在报上或杂志上发表出来,以符合作者预定的目的。对不对呢?作新闻看,这些东西是旧闻,并不是新闻。若作研究看,虽不能说歪曲事实,颠倒黑白,但过于偏面,不能用来作社会科学的基本材料。我在上面已说过,新社会有新人新事,我们到农村去,首先要对农村中的现实生活有深刻的理解,而后可以看出农业合作化运动中的主流和本质的东西。什么是主流和本质的东西呢?以农民收入为例来讲个明白。费孝通关心农民的收入,叫助手算出关于农民收入统计数字,我可说今日的收入虽比解放前大有增加,但是,要大大地增加尚有待于大水利工程的完成(如三门峡,四川山峡)和化学肥料的大量供应。三门峡水库工程已经动工,吉林、兰州和四川三个大规模的化肥厂不久就可投入生产,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内,还要添设不少新厂。近来正在积极推动的水土保持工作,已产生了不少好的效果。我所谓的主流和本质的东西,可以从水土保持工作说起。水土保持,对于山区和丘陵区的开发,有极其重大的意义,因为这些地区,由于森林被破坏,山坡滥垦,土壤缺乏植物庇护,长期以来,发生了严重的水土流失现象,因而土壤肥力日益减退,土壤蓄水能力降低,所以平时苦旱遇雨,又山洪暴发,产生了很多的自然灾害,严重地妨碍了农业生产。同时上游水土流失,下游河床逐年淤高,这就是平原地区经常发生水灾的根本原因。因此要根治水患,要使平原地区和山区面貌发生根本变化,必须制止水土流失现象。山西省雁北地区推广了阳高县大泉山的水土保持经验,在去年一年中治理了二千五百五十四道沟,在二百二十八万多亩土地上,初步做到“土不下坡,水不出沟”。甘肃省武山县推广了邓家堡的水土保持经验,有三十多个村庄基本上停止了水土流失,结合灌溉,使粮食每亩平均产量由解放前的一百另二斤,增加到二百另二斤,每人平均所有的粮食由三百斤增加到五百斤。但水土保持工作还远跟不上国家建设的需要。我国山区和丘陵地区,特别是北方广大的黄土高源地区,大部分还没有做好水土保持工作,对于河流的治理和水旱灾害的防治,都非常不利。有的不但没有做好工作,还反其道而行地滥伐树木,滥垦陡坡,铲草皮、挖树根,使水土流失的现象益加严重。我国已经建成的若干大型水库,由于上流的水土保持工作跟不上,正在受着泥沙淤积的威胁。因此,全国山区的广大人民,全国农业、林业、水利工作者们,水土保持方面的科学工作者们,大家正在党和政府领导下,用“愚公移山”的精神共同负担起一项有极大意义的任务,换句话说用我们的“主观能动性”来利用自然发展的规律来控制河流,来把自然改造一番。斯大林说得好,他说:“在天文地质及其他某些类似的过程中,人们即使已经认识了他们的发展法则,也确实无力去影响它们。如果把这些过程除外,那末在其他许多场合下,就可能影响自然过程这点来说,人们决不是无能为力的。在一切这样的场合下,人们如果认识了自然法则,估计到它们,依靠着它们,善于应用和利用它们,更能限制它们发生作用的范围,把自然的破坏力引导到另一方面,使它转而为社会造福。我们且从许许多多例子中举出一个来看。在上古时代,江河泛滥,洪水横流以及由此引起的房屋和庄稼的毁灭,曾认为是人们无法避免的灾害。可是,后来随着人类知识的发展,当人们学会了修筑堤坝和水电站的时候,就能使社会防止,在从前看来是无法防止的水灾。不但如此,人们学会了制止自然的破坏力,可以说是学会了驾驭它们,使水力转而为社会造福,利用水来灌溉田地,取得动力。”(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中译本第二至三页)

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斯大林所阐述的这些大道理如何在中国实现?几年来,我们怎样利用自然发展的法则来建设社会主义。不久之前佛教刊物上登载过一首诗,我只引其一段:

七年来我们做的,难道不是惊天动地 每月每年每个地方的角落里,都不断涌现着奇迹。 铁路通过了秦岭的云层, 汽车奔驰在世界的屋脊戈壁兴起着工业基地,黄河就要开始供给电力, 它将不再卤莽地带走泥沙, 它将越来越宛转随人之意。

这段诗把我们在七年中认识自然,驾驭自然的英雄气概描写出来。我们在自然面前,不但不是无能为力,而且能利用它来推动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,于是无论在人民,在国家,在国际,思想上,政策上,科学上,技术上,生产上,由主观渐进客观,由唯心渐进唯物,由矛盾渐进统一,由个体渐进集体,由推动渐进自动,由私有渐进公有,由教育渐进感化,由政令渐进建议,由文盲渐进科学,由手工业渐进机械,由火力渐进水力,由水患渐进水利,由农业渐进工业,由互竞渐进互助,由敌对渐进友谊,由战争渐进和平;从贪污到廉洁,从浪费到节约,从贫弱到富强,从压迫到团结(如对少数民族),从物价波动到物价稳定,从高利贷款到农业贷款,从卖男鬻女沿街讨饭到一家团聚有吃有穿,从入超到出超,从赤字到平衡,从种烟到种稻,从妓院到工场,从分裂到统一,从重男轻女到男女并重;一切荒山、沙漠、河床、边区、倾斜坪坝、渦潦溪坑,渐变为矿都、油田,果园、收场;一切好闲游手残废聋盲,均能安居乐业,福利均沾。并且发动群众与苍蝇、蚊子、蚤虱、血吸虫病作毁灭性的斗争。在科学技术方面,发表、发现、发明、发掘,篷蓬勃勃,层出不穷,好像雨后春笋似的。

但是我们要知道要做这许多伟大事业,一定有一个指导思想,一切力量从这个思想根源产生,这个思想根源就是马列主义,就是辩证唯物论,正如斯大林所说我们认识自然法则,依靠它们并利用它们为社会造福,以上所说的整个工作进展是确切地根据这些自然法则。在我国儒家哲学思想体系中也有这种认识自然、利用自然的主张。如荀子说:“大天而思之,孰与物畜而制之。从天而颂之,孰与制天命而用之。”(荀子天论)他的意思就是不要歌颂自然,应该控制和利用自然。宋代哲学家张载(横渠)说: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他的意思就是要理解自然,然后可以使人民掌握自己的命运,并为后世开辟一条和平的道路。但是学者中虽有这样的辩证唯物的思想,而执政权的帝王并不能这样做,因此这些进步思想不能为行动的指南,成为全然脱离实际的空谈。现在不同了,已把这个缺点改过来了,执政权的人就是有这些进步思想的人,思想家与实行家合而为一,这是真正的“知行合一”,斯大林、毛泽东是思想家同时也是实行家,故能产生这样的成绩。从此推论,今日高等学校的学生就是将来创造新中国,改造旧世界的工程师,要担任这样崇高的任务而脑海中没有进步的辩证的唯物主义思想,可以肯定地说工作的结果不是事倍功半,就是徒劳无功,这一点要请今天的青年们好好地想一想。在学习业务的同时,要重视马列主义的学习,这于你将来工作的成败得失,关系太大,不可轻视。

关于陈振汉的以凯恩斯的经济学来替代马列主义的政治经济学,我也写了一文批驳之,因篇幅太长,归纳于我的“我的经济理论、哲学思想和政治立场”一书中,兹不谈。

——原载《文汇报》1957年10月3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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